在谈及美国经济时,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往往是非农就业人数、CPI、GDP、零售额等数据,因为它们能充分反映出经济短期的表现。而有一个最能反映经济长期走势的指标往往容易被忽略:生产率。
美国劳工部(The Labor Department)周末期间公布的数据显示,2月美国新增非农就业人数29.5万,远超市场预期的23.5万,同时失业率也从5.7%降至5.5%。这让市场一片欢欣鼓舞。但劳工部上月公布的生产率数据则不那么乐观,美国第四季度生产率折合成年率下降了1.8%,而第三季度调整后的数据为增长3.7%。这里的生产率衡量的是每个工人每小时的产出。
2014年全年美国的生产率上升了0.8%,低于2013年的0.9%。而从1947年到2014年间,美国生产率平均增速为2.2%。
经济学家们对于美国生产率下降的原因各执一词。有经济学家认为,美国实际的生产率并没有像官方数据显示的那样出现了下降,问题其实是出在统计方法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索洛(Robert Solow)此前就曾说过:几乎每个角落都感受到了电脑时代的来临,唯独没能影响到生产率的统计方法。
也有经济学家认为,生产率下降是长期问题而不是周期性问题。美国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经济学家罗伯特·戈登(Robert Gordon)在2012年的一篇论文中说,目前生产率匮乏是长期性问题,最近出现的技术创新,虽然很有意思,但与之前的技术创新相比,它们的重要性、以及对生产率的影响都不再那么显著。
生产率这个不怎么为人所关注的指标一旦下降,对美国经济意味着什么呢?《今日美国》一篇文章说,虽然美国经济最近不断出现好转,但未来的进一步扩张将受到生产率增长放缓的制约。
文章援引分析师的话说,生产率增长疲软已经拉低了第四季度许多大公司的利润,未来还有可能限制薪资和经济的增长。
从短期来看,较低的生产率增长有利于就业市场,由于每位工人的产出有限,企业主不得不雇佣更多的工人来满足增长的需求。其实,美国经济在从2007-2009年经济衰退复苏的过程中,生产率增长一直比较疲软,这在当时助推了就业。然而从长期来看,低生产率会挤压雇主的利润,因为企业盈利难以跟得上人工成本的增长。
文章援引IHS Global Insight美国首席经济学家Doug Handler的话说,生产率低下会阻碍经济的增长,因为只有就业人数增加或者每位工人的产出增加,经济才能实现增长。随着婴儿潮一代退休、失业率维持在5.7%这一接近正常的水平,必须更多地依靠提高生产率来推动经济增长。
否则,生产率低、增长缓慢的经济最终将导致工作岗位的减少。
生产率的高低与美国经济长期繁荣息息相关。英国《金融时报》曾撰文称,美国经济长期繁荣取决于每个美国人提高生产率的能力。它影响着美国经济的方方面面:从何时应该加息到何时应该停止加息;从美国债务的可持续性到每家公司的最佳投资水平等。
既然生产率如此重要,未来美国的生产率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呢?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前主席Bob McTeer去年在《福布斯》杂志撰文说,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美国生产率的增长高于以往的平均水平,形成了高速投入产出、高就业增长和低失业率、低通胀率的良性循环。生产效率的提高使得雇员工资得以提高,同时又不会增加雇主相应的成本。然而自那以后,生产率高速增长的好日子几乎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本月在其网站上发表的一篇研究文章也提到,20世纪90年代末期和21世纪最初几年,受信息科技的推动,美国生产率出现了高速的增长,然而从目前的状况看,这样的增长不过是昙花一现。在过去10年中,信息科技对生产率的额外推动力已经消失殆尽,也许在未来一段时间,生产率的增速还是会保持低迷。
当然,也不是所有经济学家都担心生产率的下降。德意志银行经济学家Torsten Sløk在上周二的一份电子邮件中说,美国私人领域的研发支出正在以金融危机以来最快的速度在增长,这意味着未来会有更多的资本支出和更高的生产率。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