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是一件妙事。《红楼梦》中林妙玉说,饮茶“一杯曰品,二杯为解渴,三杯就是驴饮了。”但是,恰恰在天之涯海之角的海南岛,就有着这样接地气的“不风雅”的茶事。一张桌,几张椅,一壶茶,一碟点心,简简单单,这就是海南的老爸茶。不限时间,不限状态,不限话题,在这里,“吃”的就是悠闲与舒适,就是市井中的热闹。如果,你想在海南的旅程中寻找一段放松随意,吃个老爸茶吧,邂逅一段慵懒的夏日时光。
品出海岛悠闲味儿
旅程,总容易让人与行色匆匆挂上钩。来到海南,如果你的时间充裕,看完了山,下完了海,不妨停下脚步,找一个下午,找一个普普通通的街头茶店,喝一次“老爸茶”。
“老爸茶”这个名字的由来,大概是源于海口人。“老爸”在海口话里是指中老年人,“老爸茶”上口贴切,海南各市县也随之接受了这种叫法。
与坐在高雅的茶馆里优雅地品茗不同,老爸茶是海南的特色街头茶文化。海口的老爸茶坊,大多是设在临街的大开敞式的铺面里;三亚的老爸茶店干脆就不在房子里,而在街道两边的铺面前;临高文澜江近千米的两岸江畔都摆上了桌椅,茶客来往不断;屯昌则集中在电影院的斜对面,与电影院的生意相辅相成;澄迈县城的老爸茶店设在环城大道的其中一边,没有路灯,桌椅就设在暗处,而茶水则由对面亮着灯光的店铺提供,茶客在黑暗中喝完茶,将该付的钱放在桌上,极少有赖账的……
在海南的老爸茶店里消费,放松、随性,想怎样坐就怎样坐,想聊天就聊天,聊得开心了哈哈大笑也不会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在这里只花一点点的钱,即便是从午后泡到吃晚饭时间,依然服务周到,绝不会有人下逐客令。在这里,即使你是外地人,也可以感受到海南人与世无争的平和安乐,品味着夏日里海南人的悠闲慵懒。
品出南洋风情味儿
“麦呀,来盅咖啡黑。”“要盅茶‘滴’。”“啡‘滴’一盅”……
这些词直接译成普通话会让许多人听得云里雾里,这是老爸茶店里特定的“茶语”,不同的说法点的茶完全不同。如咖啡黑指的是不加奶不加糖的纯咖啡,茶“滴”指的是红茶加一点奶,而啡“滴”指的是咖啡加一点奶,不止如此,还有“茶掺”,即茶掺加大量的奶,“黑掺”即咖啡加红茶……而海南话说“一盅”是指“一杯”。
海南老爸茶店里的茶,与茶馆里的碧螺春、铁观音、龙井不同,大多带着泊来的“南洋味”。西方人喜欢在午饭及下午工作休息的时间,喝点红茶,佐以西点,而他们的红茶往往会加上糖或者淡奶。后来这些习惯传到了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及香港等东西方文化结合的地区,而在这些地方当时聚集着许多从海南出外谋生的海南人,他们回乡时也将这些特色的甜茶冲制方式及生活习惯带回了海南。
来海南寻找南洋华人文化的印迹,不但可以在骑楼侨宅里,还可以在市井茶坊间。
品出市井人情味儿
旅行,看的不仅仅是风景。老爸茶,吃的不仅仅是味道。
坐在老爸茶店里,除了“吃喝”以外,“讲古”也是一项重点。茶店里,大家三五成群,侃侃而谈。谈话的内容包罗万象,从国际形势到家长里短,从核辐射到猪肉涨价,前一刻的幸福,下一站的痛苦,一切的一切,尽在这老爸茶中酝酿着。老爸茶店里热热闹闹的聊天场景,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已经成为海南特有的城市风景。时间,就在这无声无息中淡去,直至日落,天黑。如果还没尽兴,没关系,老板不会关店收摊的,还有晚餐,也还有夜茶。就是这么普通,就是这么简单的海南市井人情味儿。游走的行者,要接海南的“地气”,喝次老爸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