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陪我去绍兴
2020 年 06 月 12 日 08:01 琼海之窗
绍兴的古镇怕是最有生活气息的吧
家家户户晾着做好的香肠酱肉
乌篷船依旧和鲁迅小说中写的那样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江南的古城很多，古镇也多，大多千篇一律，老时光的味道已经荡然无存，但在绍兴，你还可以找到那种气息。在一些人的记忆中，提到绍兴，想到的是鲁迅，三味书屋，咸香的茴香豆，锣鼓喧天的社戏，轻快的乌篷船。在另一些人的记忆中，绍兴则不止于鲁迅，而是更多从古至今的名人——勾践、嵇康、西施、谢灵运、范仲淹、陆游、蔡元培、秋瑾……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前往这座令人魂牵梦萦的水乡。去看一看鲁迅先生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去望一望王羲之泼墨挥毫的兰亭，去品一品孔乙己尝过的茴香豆。绍兴的文韵，绍兴的古朴，绍兴的风骨，在众度江南古镇中，可谓独树一帜，难以复制。难怪连木心先生也说：无骨的江南不只苏州，有骨的江南当看绍兴。这座别致的小城，放眼望去，都是纵横交错的河道，江南特有的舒缓婉约气息，在这里一览无余。城内有着典型的一河五街格局，这里的人家户户枕河而居。走进绍兴城，来不及细想，一阵沁透的水韵气息便扑面而来，在夏日的花香中弥漫。那咚咚作响的石街，布满青苔的砖瓦，，形态各异的飞檐，错落有致的拱桥，静静流淌的河水，处处浸透着水的灵动。雇上一叶乌篷，泛波在碧波潋滟的古鉴湖上，看戴着毡帽的艄公揖桨摇橹，听水声潺潺。雨后的绍兴，尤其迷人。刚刚还蔚蓝的天空，忽而下起了柔柔的细雨，彻底将绍兴城变成了古时的模样。这座城有着与生俱来的婉约灵秀，在雨中更显玲珑剔透。大街小巷，水运码头，石拱桥下，沈园鉴湖，在雨中都安静极了，怀旧极了。《嘉泰会稽志》说：“天下县亦多有学，而会稽诸邑为盛。”会稽县就是今天绍兴的一部分，毛主席也曾说，绍兴为“鉴湖越台名士乡”。文化底蕴深厚，魏晋风骨犹存，所以绍兴最不缺的就是名人。这些名人中，有的还成为了无法逾越的高峰，比如鲁迅，比如王羲之。作为一个文化名城，绍兴有说不完的故事，随便逛一逛就能碰上哪个名人的故居。陆游是绍兴人，和表妹唐婉成亲后，感情极佳，但陆游的母亲棒打鸳鸯，被迫与唐婉离婚。数年之后，他在沈园与唐婉重逢，此时的唐婉却已经嫁人，陆游伤心之时，走在一块墙壁边，叫书童拿来笔，一气呵成那首《钗头凤》。整个沈园不大，但园内水榭如云、花木扶疏，南宋风情浓郁，让人一眼便心生欢喜。就连那些复修的亭台楼阁，也在微风中显得朴拙而温厚，自有一番独特的气质。当你在沈园的桥上徘徊时，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便是时光的穿越。你正思绪飘荡着，一阵琴音传来，这般原汁原味的古琴之音，这种浪漫又古典的雅致，也只有绍兴，只有沈园可以带给你吧。时光如园中桥下的流水静静流淌，再美的故事如今也已成惘然。但在这座园中发生过的那份情，那份景，那种离愁别虚，却永远的留了下来。以至于经年之后我们再游沈园，依旧千回百转，依旧踏入便不想离开，好似亲历一场游园惊梦。安昌的美，像是淡墨书写的小品，在江南的婉约里，将日子打发得流水样平常。人们对于它的寄托便如其名所示：安宁昌盛。这座小镇，自古就以经济富庶，文化昌盛闻名，如今依旧古色古香，毫无浮躁的气息。碧水贯街千万居，彩虹跨河十七桥。安昌在古城绍兴一隅，游人稀少，安宁恬静，如小家碧玉，初看平淡无奇，再看却别有风味，令人销魂摄魄。镇中墨绿河水九曲十八弯，逶迤蜿蜒，河面上一艘艘小船缓缓划过。一路上三五相间的戏台、商埠、作坊、民居、台门、老屋、空气里像旗子般摇荡的衣衫。岁月在变，而安昌依旧。绍兴有那么多的名人故居，最让人向往的，应该还是鲁迅。1881年的9月，鲁迅在绍兴出生，如今我们重温他儿时的故乡，能发现一个不一样的鲁迅故里。记忆中的百草园与三味书屋，那些课文，那篇文字，鲁迅先生，它们已然是我们童年的一部分。长大之后去一次绍兴，可能也是一种圆梦，圆童年的梦，去看一看鲁迅曾经抓蛐蛐，挖何首乌的地方。鲁迅生于斯，长于斯，他是绍兴孕育出来的最璀璨的星。在绍兴，那些记忆中的文字所对应的原型，我们几乎都可以找到。那张最著名的课桌仍在那，安安静静，岿然不动。如今游客来了一拨又一拨，可三味书屋中的一切，那些遗留下来的陈设，那些比完好保存的器物，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们走着，走着，想象童年鲁迅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有快乐的回忆，也有孤独有落寞，一如每个你我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鲁迅先生离我们一点也不遥远，亲切感弥漫，怀念更加深切。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稧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于是，公元353年的那个春日，便被永远地记载在中国书法史最醒目的位置。凭借一纸《兰亭序》，绍兴的兰亭，如今成为许多人热爱的绝佳处。对书法爱好者来说，这里几乎是他们的朝圣之地，他们的麦加。对普通的游者来说，兰亭的古朴幽静，四下无人，也是让人难忘的好地方。天近黄昏，夕阳落在鹅池的刻碑上，曲水流觞，让兰亭的雅致更显无与伦比。难怪它是历代中国文人的理想山野，也是灵魂安放之处。来到这里，和好友相伴，谈古论今，或是心无旁骛的坐一会，静静感受天光的变化。在这里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应该是这一生最难忘的半日之一吧。有人说，如果一定要选一条老街漫步，那一定不要错过绍兴的仓桥直街。在这里，可以看到绍兴水乡人的日常。虽说江南古镇到处都是老街，但这条街却获得过联合国亚太地区遗产保护奖，因此更为独特。今天的仓桥直街依旧保持着江南水乡的原始风貌，往来纵横的流水给城市带来古老的诗意，这条街虽然不长，却承载了老绍兴的烟火气和悠然。傍晚时分，站在桥上，看桥下乌篷船缓缓划过，看阿婆在河边洗衣，孩子们放学，菜贩蹲坐在桥头，猫趴在石板路边打瞌睡，一派梦里水乡模样。这条街上好吃的美食也很多，臭豆腐、黄酒棒冰、黄酒奶茶，一边吃一边逛，看看人家和小船，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江南处处水乡，但到了绍兴会发现，水网的比重大到不可思议，而城内大大小小的河道，基本都是鉴湖水系。“行八百里鉴湖，如游镜中”，鉴湖，是绍兴的“母亲湖”。
乘坐画舫进入鉴湖，感受绍兴的山水韵味，就那么静静的发呆，就算待一整天也不会想离开。鉴湖汇集着会稽山流域的山泉，绍兴的造酒历史也因而繁盛，早自魏晋年间，绍兴便是引得文人骚客们流连的好去处。绍兴黄酒，以陈为贵，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清代袁枚所著《随园食单》亦可佐证这一传统：“绍兴酒，如清官廉吏，不参一毫假，而其味方真。又如名士耆英，长留人间，阅尽世故，而其质愈厚。故绍兴酒，不过五年者不可饮，参水者，亦不能过五年。余常称绍兴为名士，烧酒为光棍。”登会稽山，望鉴湖水，喝绍兴黄酒，乃人生难得的风雅之事，何乐不为之。“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李白曾在梦境中游历天姥，梦中的山光怪陆离，奇特无比，那气势磅礴，在云霞明灭中时隐时现，人们相信那正是落于凡间的仙境。李白豪放不羁，他的这种精神与同出绍兴的嵇康、王羲之，与绍兴自古的魏晋风度一脉相承，与绍兴的山水相契合。在天姥山，你可以漫步在古驿道上，追寻当年“谢公道”的开拓者谢灵运留下的足迹；可以走进桃源仙境，感受“浙东唐诗之路”的诗情画意；还可以到天姥龙潭去观赏千姿百态的瀑布，在汹涌奔泻的水声中找回内心的宁静。除了上面提到的几处好地方此之外，绍兴的美景还有很多，比如更加古朴的崇仁古镇，西施的故里，幽静的大禹陵……每一处都值得一去，细细品味，静下心来欣赏。古镇、仓桥直街、鉴湖、南太湖，绍兴的山水让人魂牵梦绕。黄酒、醉蟹、干菜焖肉、桔红糕，比绍兴美景更让人难忘的，就是绍兴的美食了。鲁迅笔下简单的“温两碗酒，要一叠茴香豆 ”，这是孔乙己最爱的下酒菜，也是如今很多人去绍兴最想一尝的小食，煮好的茴香豆口感清香软糯，配着老酒吃一碟，打发时间确实惬意。绍兴的醉蟹出了名的美味，因为这里的黄酒，也因这里的名士。酱香型的绍兴花雕酒醉的蟹，浓浓酱醉中带点甜味儿，因了好酒的氤氲，蟹黄凝结得饱满浓稠。醉蟹在酒的迷醉与蟹的嫩香之间，带着淡淡的适宜的酒气的膏黄，吃一口如置身云端，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同时满足了食客与饮士的迷梦。绍兴的臭豆腐颇为有名，是绍兴美食的必修课。这小小的一块豆腐，从原料到酱料的制作，都颇有讲究，炸到焦黄酥脆的豆腐，浇上绍兴当地特制的酱料，味道确实与别处不同。奶油小攀是一种类似蛋挞的甜点，据说出自清朝末年旅居绍兴的传教士之手，因为思念故乡所以做出了这道“中西合璧”的特色点心。这样点心要出炉后就要食用，外壳酥松，内馅温润甜香，奶油柔滑可口。很多人就是因为奶油小攀，而对绍兴的记忆更加深刻。梅干菜扣肉是绍兴的名菜，这道菜在浙江好多地方都有，但是绍兴的梅干菜扣肉更加好吃。绍兴甚至还有一句俗语：“乌干菜，白米饭，神仙见了要下凡”。在绍兴之外，很少能吃到正宗的霉千张。第一次吃这样食物可能需要勇气，但第二筷子可能就爱上了这个特别的味道。冰质细腻绵密，又带着淡淡的黄酒香，这样的特别的棒冰，是绍兴的独家供应。有人在大城市工作了几年，最后选择在绍兴定居，说“在绍兴过一辈子，也就足够了”。这座小城离我们很近，距杭州只有一小时车程，却常常被很多人忽略了。小桥流水旁看看烟雨，喝杯花雕酒看看戏文。江南古城很多，但绍兴其实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只要走进绍兴城，甚至一下车，就能感觉到这座城市被时光冲刷过的余韵，那样慵懒缠绵，那样不肯离去。这里到处都是名人雅士留下的气息，走过大街小巷，经常会偶遇到某个名人的故居，心里会暗叹：“哦，原来他也是绍兴人”；在绍兴，不管你去到哪里，都觉得她是雅致的。在这里度过哪怕只是一天两天，也会让你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年，自己上辈子仿佛就是个绍兴人。这座江南最原汁原味的古城，一定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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