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直美是谁?
这个在日本算得上家喻户晓的女明星,远渡重洋后在国内的口碑就南辕北辙了。有人说她是日本版贾玲,有人说她是东亚版阿黛尔(瘦身前),也有人说她在时尚圈的影响力堪比滨崎步。
体重超过200斤的渡边直美,对自己的形容是:自信、可爱的性感女孩。
这可能是日本影史上最「狠」的一次选角。
最近,日本鬼才导演福田雄一的新电影《三国志新解》(《新解釈三國志》),官宣了十八个主要角色的卡司阵容,其中曹操的扮演者是大名鼎鼎的小栗旬,但真正让人们大跌眼镜的消息却是,位列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由渡边直美(Watanabe Naomi)扮演。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观众相信,董卓和吕布两位绝世枭雄,会为身高157cm,体重却有200斤的「貂蝉」以命相博……连渡边直美自己都敢不相信,对媒体半真半假地说,接到片约时以为自己是被邀请来演张飞的。
这很沙雕喜剧,荒诞,但发生在渡边直美身上,似乎又合理了?
作为搞笑艺人出道的胖妹渡边直美,确实不是主流审美中的「瘦幼白」仙女。但她的Instagram有近千万粉丝,她是大码时装品牌的主理人,她是黄金档日剧的女主角,她的个人演唱会场场爆满,日本铁路公司还在万圣节期间推出「直美列车」……
丰腴的身材,灵活的身体,夸张的肢体动作,似乎随时随地都在散发自信气场的她,已经成为「无边界」时代的重要符号之一。对喜欢渡边直美的人来说,在这个千人一面的世界里,只要看她演自己、活自己就是最大的鼓舞了。
01
比坚持更重要的,就是自信
生于1987年,这个30+胖女孩的人生,无数次出现在国内大大小小的营销号上:中日混血,童年贫苦;为在班级寻找存在感而加入排球队,却因体重飙升更遭嫌弃,一度想要自杀……
阴霾密布的青少年时代,电视里的搞笑艺人给了她继续生活的鼓励和目标:那些艺人怎么那么厉害,几句话就能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成为有存在感的人、成为把欢笑带给大家的人」——为了这样简单的念头,渡边直美放弃念书,一边在连锁餐厅打零工攒钱,一边进入日本搞笑艺人界巨头吉本兴业公司旗下的艺能学院学习,不惜为此与家庭决裂。
「当我使人们发笑时,它带给我快乐。这种感觉是你无法形容的,几乎像是高潮。」渡边直美说。
不过,搞笑艺人这个自信与自卑混杂的职业并不好做。初登台时,渡边直美怯懦、发音不清,人们觉得她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搞笑屏风:在节目中被cue下身材来缓解尴尬的笑料,或者对男嘉宾开黄段子、下咸猪手,然后被主持人一脚踹走的丑角。
渡边直美深受打击,出道一年因为各种压力体重骤然增加了25公斤。事业的瓶颈期,是前辈艺人中田敦彦一句话点醒了她:「你只要无限加强自己的优点,让别人无法超越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比坚持更重要的,就是自信。」
她开始专注模仿秀和颜艺,之后就是大家熟知的故事:靠模仿碧昂丝一炮而红。
「(看节目播出时)我想‘哦,我可能有点太胖啦。’哈哈哈哈哈。」在《纽约》杂志的采访文章中,渡边直美说,「我爱自己不是因为我胖,我只是爱现在的我。这就是我的自爱:无论今天昨天,尺码大小,都爱自己。」
娱乐圈里常说一句话,老天爷赏饭吃。在女性过重率只有3%,崇尚「瘦就是美」的日本,渡边直美算是硬生生抢来了一口饭,她巧妙地使用了媒体来展示个性和风格。她可以跟碧昂斯以同样频率扭臀,可以不顾形象地在T台上撒腿狂奔,可以在电视剧里随便一躺就产生一条热搜——因为看上去太像是一床被子了!
《纽约》杂志给她的评价是:结合了Lady Gaga的挑衅态度和野心,Cardi B的社交媒体技能以及Aidy Bryant的喜剧愉悦感。
渡边直美正是时代脉搏的一部分:并不追求什么深刻,但却能准确地把握时事热点,并用戏谑、自嘲、讽刺等各种手段让一切难以言传的复杂变得轻松又表浅。
02
「我也抽烟,也讲黄段子」
曾有记者问,为什么要模仿碧昂丝?渡边直美回答很简单:「她红,粉丝多啊!」豪爽而不做作——但很多人不会去注意,渡边直美每次表演时,口型和动作几乎与原版几乎100%同步。
渡边直美的个性比大部分拘谨压抑的日本人自由奔放,甚至有些无厘头。「随自己的欲望而活。想吃就吃,想笑就笑。我也吃饭,也抽烟,也讲黄段子。我不会做家务,像个废柴。」她觉得太在意旁人的眼光,没办法企及真正的快乐,「我会经过深思熟虑再自由地从事想做的事。就算外人看来不受拘束,但我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任何工作都很有热情。」
她完全不避讳自己的体重,甚至转为幽默自嘲的能量。比如拍下自己站上体重计结果显示100公斤的那一刻,发到INS上配文写道:「吃太多批萨了吗?我记得来米兰前只有45公斤啊?」
在全世界女性为了保持身材,强迫自己节食减肥时,渡边直美的口号是「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去吃啊!」
洋溢着「我最美」的极度自信,再加上招牌式的微笑,她活成了大多数人希望却不敢活成的样子。挑战这个审美日渐狭隘的世界,真实的渡边直美赢得干净漂亮。
国内喜剧演员辣目洋子——很多人认为她是以模仿渡边直美的风格成名的——曾在微博上写过一句话:「绝不向他们认为美的概念低头。」
03
「多元审美」才是唯一的正确?未必
然而,一个「政治不正确」的细节是,渡边直美从没自称过「Fat Naomi(胖直美)」,「当然如果能瘦下来也不错,但就这样胖着,我也没有半点不满意。我觉得大家喜欢我可能也不仅是因为我胖吧。身形怎么样,我真的没有特别在意。」
渡边直美的美,在于她的大胆和率真。这一份生活磨砺出的自信可爱,无关于体重和颜值。或者说,,把她的「体重」作为她美的原因与标准,和宣扬瘦可见骨的0号模特,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前段时间,英国歌后阿黛尔在社交媒体晒出近照,瘦身88斤后她变得身材纤细。可评论区里充斥的却是谩骂:「你看上去和其他人再无区别」「你满脸皱纹老了十岁」「你胖的时候更性感」……
瘦身后的阿黛尔
一部分人的审美正在极端化,另一部分人的审美却也正在逆向极端化:靠近「瘦」就是向世俗屈服,所谓的「多元审美」才是唯一的正确。
确实,网络世界中往往只有偏激的语言才能引起注意,可用肆意评价甚至是伤害他人来表现自己「政治正确」,是认真的吗?这类人,总带着一种虚伪的善良,甚至没有善良。
「多元审美」思想的基础之一「身体积极运动」,可以追溯到1960年代美国,最初是为反抗体型歧视和社会资源不公平分配等现象。发展到现在,核心理念是:每一种身体,无论体型大小,性别,种族,样貌,是否健全,都应该被接纳。
重点是「都应该被接纳」,是包容,是彼此尊重他人的自我追求与选择,而不是打着「多元」的名义强迫整体标准「整齐划一」。
当世界一种标准、一种正确、一种方向,细思极恐。
正像渡边直美对媒体说过的:「这个世界应该允许我们追求不同的目标,然后大家和谐相处,不是吗?」
不杠,来辩就是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