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个始于知乎、火遍全网、霸屏朋友圈的帖子——《儿子今天被同学掀裙子了！！怎么办！？》，想必大家都看过了。
可能有些吃瓜群众来得晚了些，我再放个全文（后附常爸概括版）：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小男孩觉得裙子漂亮、凉快，想穿裙子去学校上课，而他的父母尊重了他的想法，于是小男孩就在学校开启了为时一天的“裙裙奇遇记”：
不少人觉得这个小男孩很酷，佩服他的勇气，也赞同父母尊重孩子的教育方式。而常爸上周末刚看到这篇文章时，第一感觉也是“哇，这家长好酷啊，能这么尊重孩子的选择”。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几天总算是把思路差不多捋清了，想要跟常粉们一起分享，同时，也想听听常粉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01
社会规范与穿衣自由之间的边界
其实我对这件事的“思想感情”倒是没有太强烈，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因为我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啊。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社会规范，我们是否要鼓励孩子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去挑战这些社会规范？
如果这个小男孩天生是一位跨性别者（跨性别者，即个体的性别认同不同于其出生时被指定的生理性别，比如生理上是男孩子，但他认为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那这样做情有可原，我们或许还应该为他（她）勇敢的自我表达鼓掌，并由此引发对性少数群体LGBTQ的权益的讨论——那是另一个大话题，这里就不深入了。
但是从这位父亲的描述上看，穿裙子只是他一个一时兴起的决定。那因自己的一时好恶，去学校这样一个特别强调秩序和规矩的地方挑战社会规范的意义何在？
请不要拿“苏格兰男人还穿裙子呢”来说事，那是人家当地的风俗礼仪，是符合当地社会规范的。说句极端点的话，如果一个国家/地区所有人在公共场合都不穿衣服，那不穿衣服就是当地的社会规范，但在一个所有人都穿衣服上街的国家/地区里赤身裸身上街，那就是挑战了当地的社会规范，是会被当成暴露狂的！
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男孩不穿裙子，是约定俗成的社交规范。
孩子上小学，学知识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对社会规则的认知和践行。
学校的秩序感和穿着要求，往往比社会更严格，对于“不一样”的包容度，往往也要比社会更低，比如学校不允许穿“奇装异服”，有些甚至要求学生周一到周五都统一穿校服。“男孩穿裙子”在一个社会规范中默认“男孩不穿裙子”的环境里，被学校认定为“奇装异服”其实并不算冤。
法律教授罗翔有句话：“每个场域都有每个场域的一些基本规则，只有遵循这些规范，才能真正拥有所谓的自由。自由不是放纵的自由，自由始终是自律的自由。”
这一观点适用于大人，同样也适用于孩子，因为学校本就是孩子们的社交场，是他们从家庭走入社会的过渡场所。
男孩有穿裙子的权利吗？有！法无禁止则可行。但学校有学校的基本规则 ，我们为何非要鼓励一个孩子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去挑战学校里约定俗成的社交礼仪和社会规范？
02
尊重孩子与保护孩子之间，应该有一把度量的尺
而另一点让我觉得不妥的是，让孩子一个人穿着裙子去学校，孩子会独自面临何种挑战？
像这个事例中的男孩，他被其他男同学掀裙子、被道法老师教育了整整一堂课，如果是我，我不会允许，也舍不得小小常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非议和嘲笑。
学校是孩子最重要的社交场所，而上小学的孩子在这个年龄阶段尤其注重群体认同感，他们非常在意同龄人的看法、老师的评价。
虽然裙子只穿了一天，但之后“裙子事件”会不会成为同学长期的“笑柄”？他会不会被起外号、成为全校老师同学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风险我们根本无法预估。
当然，你可以说我们应该呼吁大家包容，要包容这种多元的价值观/着装需求。虽然我们可以教育自己的孩子善待包容每一个人、尊重“穿裙子的男孩”，然而道德是用来律己的，不是用来责人的，我们无法要求每一个人都同样善待和包容自己——毕竟学校这个小社会里有它的规则和法则。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多替孩子想一步，尽量避免他们遭受可能的社交困境。
如果儿子真的想穿裙子，那大可以陪着他一起去公园、去大街上，陌生人顶多就是上下打量一番、回头多看两眼，并不会对孩子的社交环境造成威胁；但在学校这样一个熟人社会里，孩子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标新立异，而招致非议——而且那时，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身边都没有你，都需要他自己独立面对。
在他们还没有能力去消化“异样的目光”时，在他们身处懵懂冲动、喜欢从众、排挤“异类”的社交环境里时，应该选择先规避风险，而不是让幼小的孩子去冲破所谓世俗的藩篱，来一场“撞南墙”式的肉搏战。
成年人尚且无法完全抛弃世俗的目光，又何必要让一个孩子去做这样的社会实验，让自己身处险境？我们尊重每个场所的社会规范，其实也是在保护自己。
03
看到社会进步，也要尊重主流观点
当前“自由”、“宽容”的概念被提及得越来越多，这位让儿子穿裙子的爸爸也在文中说：
“我和老婆并不感到多生气，我们抱着儿子感到了更多的是伤心，对中国教育的伤心，都已经2021年了，还如此的不宽容，即使学校没有任何反应都是进步的。”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30年前学校里出现了一位穿裙子的男孩，他估计已经被班主任“遣返”回家，家长也会被请到老师办公室“喝茶”，而现在从这位小男孩的经历来看，时代已经在变得宽容与进步了：
有声援男孩的女同学、有“不动声色”的班主任、掀裙子的男同学也在调解之后，及时道了歉……
窃以为，相比于从前，我们已经进步和开放了很多。
50多岁的道法老师，教育孩子“男孩该有男孩样”，这在当下鼓励个性与自由的氛围里看似政治不正确，但是讲句公道话：你要求一个50多岁的老师，还是教道德与法治（相当于我们当年的思想政治课）去接受男孩子穿裙子到学校这件事，是不是要求有点太高了？
所以，我对这位爸爸说的“我们抱着儿子感到了更多的是伤心，对中国教育的伤心，都已经2021年了，还如此的不宽容”并不是很赞成。你要说自由和宽容，美国社会算是相当自由和宽容了吧？然而美国军队对男女军人的发型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具体到了毫米：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社会规范，除非确有必要，否则我们还是遵守这种规范而不是因自己一时的好恶去挑战它。
我其实挺佩服这位小男孩和他父母的勇气，但还是觉得让孩子去做这个“穿裙子去学校”的社会实验，弊大于利。
最后，也想听听大家的，对于知乎中这位爸爸让孩子穿裙子去学校的做法，你的观点是？欢迎留言说说您的观点，我们欢迎不同观点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