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为何永为谜题?
2021 年 12 月 07 日 20:12 琼海之窗
天才、偏执、疯狂、穷困、绝望、孤独,在画家去世130年后,提起凡高,人们印象中总是这样一种“艺术苦行僧”的形象,有真实,也有被塑造。
这位世界上最著名的画家之一,生前没有卖出任何一幅作品,不到两个月便与好友分道扬镳;
在人生的最后两月,他辗转于各处精神病院,并用一把左轮手枪缓慢地、痛苦地结束了生命。
文森特·威廉·凡高(1853—1890),荷兰后印象派画家。不过,我们印象中的凡高,是完整的凡高吗?抑或是因为戏剧化而流传的冰山一角?当我们掀开画家身上沉重的袍,里面的温柔和煦,是否也会因为真实而更加动人?1888年2月,凡高来到法国小城阿尔勒,他刚到达,这座以阳光著称的城市就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不过,意想之外的寒冷看起来并没有浇灭画家对南部的热切。凡高到阿尔勒后画下了第一幅油画,描绘的就是这场《雪景》,色彩明亮清澈,看起来像一个愉悦的梦境。对凡高来说,除了事先对阳光的期待,这座小城还多了另一层亲近:这里有麦田、灌木、码头、吊桥和驳船,凡高觉得很像他的老家,荷兰的北布拉邦特,但因为充足的阳光,又没有老家令他厌恶的沉闷和压抑,所以在他眼里,阿尔勒是一个理想的、阳光充足的“荷兰”。
我们现今仍能在《朗格洛瓦桥和洗衣妇》和《阿尔勒的朗格洛瓦桥》感受到强烈的情绪。在写给弟弟提奥(Theo)的信中,他的心情也和画面一样,被强烈的色彩填满了:“今天我带了15号画布来工作。这是座吊桥,上面有行走的马车,被湛蓝的天空映衬着——河水也像天空一样蓝,橙黄色的河岸长满了青草,身穿短上衣的洗衣妇们戴了花花绿绿的帽子。”除了在城中游荡,他常常跋涉一小时到蒙马儒尔修道院,然后在那里呆上一整天。凡高对蒙马儒尔如此描述:“你不知道我看到了多么美的东西!那荒山上有座废弃了的修道院,它其实不很显眼,藏匿在冬青、雪松以及灰绿色的橄榄树后。”
古老修道院的草木、废墟、果园和麦田,还能在《蒙马儒尔的废墟》、《蒙马儒尔的橄榄树》、《蒙马儒尔的荒山》,或是《火车穿过田野的蒙马儒尔风光》中找到痕迹。当普罗旺斯最美的夏季来临时,1888年6月,凡高完成了一幅以蒙马儒尔为背景的油画——《拉克罗平原的收割》,现在这幅画收藏在阿姆斯特丹的凡高美术馆里。凡高留给阿尔勒最鲜明的记忆莫过于黄房子,这里承载了画家创办艺术家联盟“南方画室”的愿望。那是一栋形状狭长的两层楼房,有两个独立入口,凡高租了右侧的4个房间,并将外壁重新刷了一遍黄色的漆,让它变得非常醒目。他为自己和尚未到来的高更各自安排了一间卧室,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乡村式样的卧床,大的双人床”;楼下则是工作间,购买了充足的画布、颜料。凡高对黄房子和自己的卧室都感到满足,他写信告诉弟弟提奥:“水泥地板被我用嫣红的油漆刷了一遍,至于墙壁,还是用清淡的紫罗兰色比较好。床靠右侧,依着墙根,对面则摆了两张椅子和一个茶几,这三件东西统统是新鲜的黄油色——似乎还带点甜香味。被套是樱桃红的,床单和枕头是鸡蛋黄,其中略微调了点儿香木橼绿进去……”此外还有铁锈绿的窗户,丁香紫色的门。他在9月画了一张《文森特在阿尔勒的房子》,后来习惯地被称为《黄房子》;10月,就在高更到来之前几天,他又画了一张《文森特在阿尔勒的卧室》。现在我们可以在不同的美术馆看到《卧室》的3个版本:原作尺寸为72厘米×90厘米,被公认为最好的一幅,凡高曾将它邮寄给巴黎的提奥,现收藏在阿姆斯特丹的凡高博物馆。凡高来到阿尔勒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这座城市却与凡高形成了不可剥离的联系,也让我们看到画家的另一个侧面——轻快、满足、充满希望。就像高更说的那样,身在阿尔勒的凡高,“尽管一切杂乱无章,尽管一切混乱,画布上仍是光彩夺目的,他的言谈也是。”凡高在阿尔勒时所画下的景色,铭黄色的曳桥,普鲁士蓝的丝柏,紫罗蓝色的田野,蓝色和绿色旋转着的星空,是真实的小城景象,还是画家再造的一个属于画布和颜料的阿尔勒?我们追溯画家停留的地点,来到朗格洛瓦桥、蒙马儒尔修道院、黄房子和露天咖啡馆,还能否见到画家所见?高更南下来阿尔勒不久,两人的友谊就迅速破裂,,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在中读原创播客“跟着艺术去旅行”,让我们跟随《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曾焱,重游阿尔勒,发现凡高鲜为人知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