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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魂——大熊猫国家公园里的守山人

移动版    时间:2021-12-22 23:56

从祭山到爱山,从狩猎变为守山;

从青涩到迟暮, 一腔热血巡护山间;

从攫取到开发,探寻人与自然和谐之道;

他们,巡护山林二十载,只为守护大熊猫的生态家园。

远离都市,远离繁华。

有过苦,有过痛,有过泪,有过笑;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今年,大熊猫家公园正式成立,我们将目光投向大熊猫国家公园里的守山人,探寻坚守背后的故事。

▲大熊猫

  成都市区向西北约90公里的光光山,是野生大熊猫的乐园。

  10亿年前,光光山就已露出海面,为都江堰市的最高峰,海拔4582米。

  站在山顶,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如画图般徐徐展开:

  总面积约400平方公里,包括核心保护区约300平方公里,一般控制区100平方公里。

  这里虽然山峦重叠,人迹罕至,近4000米的垂直高差,对人能产生强烈的震慑和压迫感,却是生物多样性的天然乐园。

  据统计:

  脊椎动物有421种,占全国总数的8.2%,包括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大熊猫、川金丝猴、林麝、羚牛……

  维管植物有3284种,占全国总数的10%,包含古老的孒遗植物珙桐、水青树……

  1997年,都江堰市成立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2000年,作为首批走进保护区的工作人员,都江堰管护总站的梁红英与她的同事们,开启了漫长的守巡山生涯。

  ▲梁红英

  今年10月,大熊猫国家公园正式成立。

  21年来,有一群守山人在默默坚持。

  曾六次登顶光光山的向导刘素康,走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青山依旧雄壮,而他已从壮年走到迟暮老人。

  望着左耳已有些失聪的老向导,望着自己撒下青春热血的绵绵山峦,51岁的梁红英眼角有些湿润,她说自己百年之后,“想变成一株小草,融入大山的怀抱。”

  “最后”的向导

  11月初,天阴蒙蒙的,细雨如丝。

  都江堰龙池半山腰一处废弃的建筑里,几位身着迷彩服的村民正在清点物品。

  地上,摆放着锅、碗、壶、青菜、蛋黄派、睡袋等行李和口粮。

  还有一桶白酒。

  山里温差大,白酒,是用来御寒的。

  头发有些花白的刘素康,将绑腿紧了紧,抬头看了看路旁的山。

  山上苍翠浓密,几乎不见路。

  等会,他和几位村民,就将背着物资,带科考队员向深山进发。

  这次,是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聘请刘素康为向导,去找寻大熊猫“小核桃”和“琴心”踪迹的。

  2018年底,圈养大熊猫“小核桃”和“琴心”在龙池山上同时放归大自然。

  一年前,电子定位器电量耗尽。要想确认大熊猫的健康状况,就只能进山查看。

  这一去,将是好几周时间。

  向导刘素康:“我要一直爬,爬到我爬不动为止”

  刘素康早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进山了。

  “从2000年开始,到2021年,我带他们(科考队)已把虹口龙溪的山都走遍了。”刘素康话语中透露着自豪,“光光山我都登顶过六次!”

  刘素康的老家在虹口深溪沟,屋后便是原始森林。 1997年以前他靠打猎、伐木为生。1997年,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现大熊猫国家公园都江堰片区),打猎、伐木被逐渐禁止,他便在政府划分的种植区域内务农,去城里打工。“种厚朴这类的草药,每天打点零工。”这样的改变让刘素康很不适应,但生活还得继续。

  ▲刘素康

  2000年一次偶遇,将刘素康拉回了这座山里。

  “当时我们第一次到虹口核桃坪巡查时偶遇刘师(刘素康),闲谈中发现他为人诚实,对山地熟悉,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作为首批走进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梁红英回忆着与刘素康初次见面的场景。

  保护区初期巡护目的,是摸清“家底”,通过粪便去查清大熊猫的活动范围。

  2000年4月,第一次野外巡护,刘素康被临时聘为向导。

  那次巡护,梁红英记忆深刻:

  遭遇蚂蝗围袭,一个个像魔鬼似的,摇摆着头朝着腿上“蜂拥而至”,让她至今想起都心惊胆颤;

  首次发现大熊猫粪便,兴奋中去寻新鲜的,偏离线路迷路又遇大雾,方向全失,军心大乱;

  ……

  还好有刘素康。

  “都别乱动,静等雾散。”

  刘素康声音响起,一锤定音。慌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带着巡护队员化险为夷,“一战成名”。

  21年来,刘素康“守护”着巡护员,也耳濡目染对山有了更深的认识:不再是索取,而多了一份守护的爱。 

  “我就喜欢和他们一起巡山,找熊猫粪,看羚牛、猕猴、珙桐、杜鹃花……从以前偶尔一次看到,到现在越来越常见,我就觉得很开心!”

  尽管现在已到花甲之年,左耳有些失聪,但身体还硬朗的他不顾子女劝阻仍要继续。

  “我要一直爬,爬到我爬不动为止。”

  ▲大熊猫

  猎户杨良坤: “花熊你走得了嘛,紧到吃”

  想一直爬下去的,还有由向导转为巡护员的杨良坤。

  前方的林子里一阵哗啦啦,似乎有什么动物。

  杨良坤加紧了脚步,悄悄朝声响处走去。前面不远处,三坨饱满的“长圆锥”躺在草丛中,还冒着热气。

  “花熊粪!它应该还没走远!”这场偶遇,让杨良坤心中一喜。绕着林子向前走了一段,一只大熊猫正坐靠在一个大竹笋边,用力撕咬着。

  那是2010年,在虹口土坡坪海拔1800米科考时,向导杨良坤看到的景象。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很懊悔。“我们(向导)走得快,科考队员要记录数据,落在后面。我没有相机,也没有智能手机,没法拍照,失去这难得的机会。”

  “你走得了嘛,紧到吃。”离大熊猫20米开外,杨良坤嚷了嚷。

  大熊猫看了他一眼,爬起来就走,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杨良坤生在深山,长在深山。父亲生病行动不便后,11岁的他便开始分担家庭重担,种雪山大豆,挖笋,狩猎,茫茫山林曾是他的猎场。带上大米、小锅和猎枪,牵上家里的狗,在山里一走就是好几天,

  “打野猪、山羊。”

  八十年代,二十多岁的杨良坤第一次当向导,带着当时的林业局科考队员进山里,他发现这群人有点怪,“都是城里人,来大山里一待好几天,记记写写的,也不知道图啥。”

  自然保护区成立后,不能砍树、不能狩猎、不能挖笋……“禁止我们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违反了还会罚款。”杨良坤心中也曾有过抱怨和不解。

  但多次参与野外巡护后,“绿水青山”、“生态保护”这些词在杨良坤的脑海中变得具象:山更绿了,野生动植物繁盛了,“感觉很有生气。”

  ▲巡山中的杨良坤

  2016年,杨良坤从向导转成二郎庙巡护站的巡护员,每月工资2000多,一周一轮换,要完成120公里的巡线。“这些人(巡护员)吃这么多苦,就是想保住这片山,给这些动植物一个安稳的家。我理解了他们,也想成为其中一员。”

  他打心里更爱这片山了。

  前两年,老屋旁种的重楼(一种药材),被豪猪啃吃了,前后损失约8000元。

  “吃都吃了,还能怎样?”面对曾经的“猎物”,杨良坤选择报告森林公安,“把它们往山上赶一赶就好,它们也是生命啊。”

  年过半百的杨良坤一说起巡山的事情,总是眉飞色舞,语气轻快。现在,一旦发现动物,杨良坤会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躲起来悄悄拍照,在他的手机里,保存着各种动植物的照片。

  他说,他的孩子们向往都市的繁华,去城里打工了。

  “我们算是对大山最熟悉的人了。我就想一直干下去,直到管护站不再需要我。”

  ▲巡护员巡山途中

  还有曾经的猎户元青(化名)。

  2018年11月,当地村民元青被反盗猎联合行动组在狮子林逮了个”现行“时,他正在安置猎套:用线压住竹子,在地上巧妙设计机关,利用竹子的弹性套住猎物。

  经过现场教育,元青意识到了问题。

  当年12月,利用对猎套的熟悉,他被请去龙池管护站上方密林进行地毯式搜索,清除一切捕兽夹:那里,是圈养大熊猫“小核桃”、“琴心”放归前的适应地。

  至此,元青成为了管护站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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