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对山水田园的乐衷，在丘陵

2022 年 01 月 31 日 17:16 琼海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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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深处雪山高耸、峡谷深切的川滇藏公路不同，丘陵公路以低山为伴、与河流共舞，穿湖泊而行，在东南区域兼容并蓄多元文化的浸润下，呈现着不一样的人文格调与生活气息。

#中国最美公路#摄制组在这个冬季，来到了江南丘陵核心腹地——皖南与赣北。这里曾是拥有“一府六县”的徽州，纵横交织的古道上留下了徽商遍布四海的足迹，码头、古村、祠堂、牌坊、徽墨歙砚传承了徽州千年古韵；这里水网密布、环湖通江，沿黄山南侧的新安江顺流而下，通千岛湖可直达浙江杭州乃至整个长江三角洲；沿徽州另一水系祁门县阊江，一路向西经江西浮梁、景德镇，可一水直至鄱阳湖，进而北上通长江，南下入广东。

我们的拍摄从徽州府渔梁坝出发，途经雄村竹山书院、唐模水口、画里宏村，在西递古镇感受皖南古村落民居的独特韵味，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北上黄山俯瞰整个太平县城；经杭瑞高速西去九江，越冬的候鸟群落成为鄱阳湖上靓丽的风景线。冬日的水墨江南，在丘陵公路上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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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的冬日

远不是陈烟暮事中的黑白

晨起西递摄/李玉祥

朝起，在西递古镇闲步。晨曦透过马头墙和琵琶墙，光束一缕缕伸手可握。三条溪流从村庄向西流去，早年“西川”之名也由此而来，后因宋在这里设置铺递所（驿站），得名“西递”。

雪后西递摄/张建平

以“奇”闻名天下的黄山，是皖南山地的中枢山脉，位于西递古镇以北区域，是长江水系和钱塘江水系的分水岭。明朝旅行家徐霞客登临黄山时，曾对黄山的秀丽这样赞叹：“薄海内外之名山，无如徽之黄山。”我们的考察最北到达黄山北大门，攀至高处，可俯瞰整个太平县城，再远处则是介于九华山与黄山之间的太平湖了。

在黄山上，俯瞰太平县城摄/李玉祥

徽州多山而缺水，但身处徽州你会误认为身处水乡，水在这里被最大化地利用着。新安是徽州的古称，徽州村落大都依新安江水系而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新安江是徽州的符号。

新安江，作为徽州的母亲河，连牵带扯，将黄山市下辖的黄山、屯溪、徽州三区以及歙县、休宁、黟县和祈门四县揽在怀中。它舒展腰肢，呈带状奔流着。步履亦城亦乡，身姿载山载水。贯穿黄山市全境，逶迤230多公里，一路吸纳了600余条大小支流，盘山绕岭，千转百回。

祁门渚口村：溪水潆洄环映如锦摄/张建平

在古代，大宗货物运输主要依靠水运，被山所封的徽州拥有着发达的水系，可以说拥有了通向外界的“高速公路”，徽州商人沿着这些“高速公路”走向全国甚至世界，创造了令人瞩目的财富。当然，由水运而富的徽人也没有放弃陆运，徽人凭着勤劳和财力，在山间开凿出了一条条商道，串联着村落。

唐模：中国水口园林第一村摄/张建平

到了近代，徽州到杭州的公路通车后，徽州连通外部世界的古道就变得人迹罕至。曾经的历史，都渐渐销声匿迹。因为古道荒废，少有人来，这里的古道沟壑都已生长着深深的草木，把人迹杳无的羊肠小道遮挡得严严实实，下脚处又窄又陡。

徽杭古道摄/张建平

在地少山多的东南丘陵区域，人与山水有着微妙的关系，其中以赣北、皖南的徽州区域最为突出。村落之外，连绵山丘、耕地、森林默契地拼配着颜色。徽州的村落散布在大山之中，徽人出行多依靠山间古道，那些古道送出了一个个名动天下的名臣、大儒和富贾。

徽州人行商，往往离不开宗族的支持，而祠堂既是他们精神的寄托，也是议事立约的场所。图为祁门县叶姓祠堂。摄/张建平

如今的现代的公路已通向山间，不少古道成为了公路的一部分，连通着村落、廊桥。步入街巷，宗祠、牌坊、古宅天井，马头墙，遵循着儒家伦理的等级观念，结构方正规矩，但在细节处却精雕细凿，精美华丽。居家物什、生活之器、礼俗用品……由手工艺带来的具象化的徽州，不世故、不庸俗，却处处透露着乡间民情，悠悠过往。从其间看得出过去数百年的徽州生活，也让人感受到了无比温暖又精益求精的徽匠精神。

粉墙黛瓦马头墙，这是徽派民居最经典的一幕。黑点附着于大片的留白之上，彷如宣纸上的一点墨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墨渐深，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摄/李玉祥

在这块山环水绕的方寸之地上，徽人得天时、地利、人和，创出繁盛发达、门类齐全的徽派工艺：在徽派建筑中随处可见木雕、砖雕、石雕等三雕艺术。除此之外，笔墨纸砚，文房四士，是中华传统书画的载体，彰显着徽州文人的情怀。摄/李玉祥

东南丘陵公路考察拍摄摄/Airlook

徽州的冬日，就这样不紧不慢，在这光枝丫的梧桐树下静寂地沉默着，有了水边的散散淡淡的意境，有了桥边的吴侬软语的柔情，这个冬日就不再令人觉得冗长和乏味了。如流动的水墨，随着季候的推进，孕育着新一年的多彩丹青。

画里宏村摄/张建平

丘陵的路

浓缩着中国山水风采

沿G56杭瑞高速，从杭州、千岛湖到黄山、景德镇、鄱阳湖一线，是东南丘陵公路的缩影。与山地、高原不同，这里桥隧比低，道路随丘陵起伏伸向远方，偶尔临湖而架，远远地看，行驶的汽车仿佛一个跳动的音符，忽高忽低，演绎着灵动多变的水乡舞曲。

千岛湖的绝美风姿，潋滟湖光映着远处的山色，粼粼波涛荡漾，水天一线，岛屿星陈，公路凌波纵贯。

在水乡，随处都有水田与乡村的自然勾连，都有水路陆路的相通，人们也都有着类似“摇橹过江迟，沙田到水乡。河湖相连远，沙洲白鸽戏”诗意生活与行路水上的交通经历。

浙江杭州·杨公堤

上承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河，下接长江的鄱阳湖在江南丘陵的核心腹地大面积铺陈，从地图上看，湖面自北而南延伸，外形酷似一只脖颈细长、昂首欲飞的天鹅。为了方便交通，人们沿湖岸或跨水建起堤坝、修筑公路，让道路伴着水线无限延伸。

从江西永修至武宁的永吴公路，横跨在水光山色俱佳的鄱阳湖之上，穿行在千座岛屿之间，如长龙卧波。

长江以南，从云贵高原以东直达海滨的广大地区，以大体上相对高度小于100米的丘陵为主，是我国分布最广最密集、土地面积最大的丘陵区域。一列列葱茏陡峭的山岭，连同一串串红岩盆地及谷地相嵌分布，翠岗红岩，山色壮丽。路在其中，蜿蜒曲折，与东南季风气候相互映衬，成就最美丘陵路。

秋季的塔川是多彩的，独具徽风皖韵

水墨江南是中国梦乡的缩影。当然，东南丘陵的精彩不仅于此，在华南峰谷交错高山低丘间，受河流切割及散流浸蚀，露出的红层，呈现出一派“盆地式”丘陵景色。也有不少海拔千米以上的较高山岭，如湘西雪峰山、福建武夷山，耸立在丘陵之上，葱笼峻拔，气势巍峨。

江西龙虎山：丹山霞彩，流水切割出崎岖地势

我们此行的终点，是冬季的鄱阳湖。每年的11月份至来年3月份，中国最大的淡水湖——鄱阳湖进入枯水期，沿湖湖滩湿地成为了许多候鸟越冬的栖息地，湖区进入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康山乡、鞋山岛、永修沙头山不同湖域迎来大白鹤、东方白鹳、天鹅、鸿雁这些尊贵的客人。沿水道溯源，顺公路延展，人与村落、生灵与湖泊、人文与自然和谐共处于中国东南一隅，丘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