砗磲买卖：收藏背后的利益追逐

[摘要]尽管砗磲已被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十几年，可是砗磲的捕捞、售卖等产业依旧没有停止。不少环保人士认为，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为何还会有人销售呢？是监管漏洞还是利益驱使？

随着文玩圈子逐渐扩大，作为佛教七宝之一的砗磲也走进了人们的视野。根据相关法律规定，砗磲是禁止私自捕杀、买卖的。由于人工养殖的砗磲品质低下，所以目前市场中流通的多是被明令禁止交易的天然砗磲。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为何还会有人非法捕捞、售卖？本报记者就砗磲市场现状进行了深入调查并采访了相关部门负责人邀请业内专家进行解读。

市场热催生的产业链乱象

近几年来，继海南黄花梨之后，被称为佛家七宝之一的砗磲逐渐成为收藏热点。在我国的海南省琼海市潭门镇，砗磲壳的加工已经形成产业，从南海采来的砗磲壳价格这几年持续上涨，品质上乘的每吨可达几万元。砗磲壳的采捕、加工已经是当地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而且贝壳的销售不存在运输、保存等问题，诸多便利条件让砗磲产业迅速发展。

据悉，几年前一个1米左右的砗磲贝壳售价在2000-3000元，而如今，尺寸和品相相近的砗磲，最高可以卖到七八万元。与原材料相比，砗磲工艺品价格的上涨更是迅猛。2009年，一件5A级砗磲手镯批发价格在200元左右，而今天，相同品相手镯的市场成交价已经暴涨到两三万元。

砗磲广阔的市场和逐年增长的价格让一批投资者看到了新的投资方向，不少人开始有意识地大量囤积砗磲原材料，而这也加速了砗磲的过度采挖、捕捞。砗磲产业链繁荣发展的背后，过度捕捞、贱卖原材料以及低档次加工等隐忧也逐渐显现。

尽管砗磲已被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十几年，可是砗磲的捕捞、售卖等产业依旧没有停止。在我国，许多海边旅游胜地都有大小不等的贝壳市场，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这个市场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而砗磲因为体型较大，是贝类雕刻原材料的首选，因此在旅游产品中也备受欢迎。不少环保人士认为，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的濒危保护贝类，为何还会有人销售呢？是监管漏洞还是利益驱使？

处于灰色区域 砗磲买卖屡禁不止

北京商报记者走访了潘家园市场内部，无论是店面里还是地摊中都没有见到砗磲制品的身影。潘家园旧货市场总经理师俊超表示，“砗磲作为国家级保护动物，尽管可以特许经营，但目前还处于灰色地带，所以在潘家园市场内是禁止售卖的。可是市场有我们管理者来维护，市场外却是屡禁不止了”。

在潘家园旧货市场门外的车站旁以及与潘家园一路之隔的文玩苑中，有人就在售卖砗磲工艺品。卖家告诉北京商报记者，这些砗磲都是真的，买的人也很多。当北京商报记者询问是否合法时，他们都表示没关系，文玩市场中有很多人在卖，不会违法，也不会有人查。

其实不光是个别文玩市场中有砗磲的身影，在多个文玩珠宝展会中也有砗磲售卖的情况。

除了线下，监管更为困难的网络商铺中也有人在明目张胆地买卖砗磲。在淘宝网搜索栏中输入砗磲，显示共搜索到9.64万件宝贝。天猫中也有砗磲制品售卖。北京商报记者询问了天猫一位销售砗磲饰品的客服，该客服表示，砗磲都是自然死去的，并不涉及杀害，且只是拿外壳来做工艺品，没有违法行为。

有人认为，砗磲确实属于国家级保护动物，但是那些已经在海底沉寂了千百年的砗磲化石，应该合理地加以开采和利用，变废为宝。但也有人觉得，开采海底的砗磲化石会影响海底的生态环境，对其他海洋动植物会造成更大的影响，所以还是不能开采。

早在1983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以下简称“国际贸易公约”）就将砗磲贝列为世界稀有海洋生物加以保护；我国重点保护水生野生动物名录里也将库氏砗磲贝列为国家一级保护海洋生物。国际贸易公约中将所有砗磲均列为被保护对象，而我国却仅将库氏砗磲列为被保护对象。不少非法经营的商户正是看到了这种法规上的漏洞才敢冒险经营。

监管存在漏洞 砗磲怎么玩

北京商报记者就目前市场中存在售卖砗磲的现象咨询了北京市渔政监督管理站，从这里了解到，砗磲并不是不能买卖，只是需要有特许经营许可证才能算合法经营。

北京市渔政监督管理站相关工作人员表示，“根据北京市农业局和国家的相关规定，砗磲属于特许经营的物品，对于这一类特许经营物品，目前实行的是特许经营证件管理的方式。但目前因为砗磲在北京还没有进行登记受理，具体管理方法还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想要售卖砗磲，至少应该办理水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才能进行销售买卖，没有特许经营许可证就是违法经营”。

而对于展会中出现展示、售卖水生野生动物品类，该工作人员说，展会的主办方应在展会前去相关部门提出申请，有关部门也会进行现场检查。但据了解，大部分珠宝玉石展会都没有这一步申请流程。同时，购物网站中销售砗磲的网络店铺也并没有相关许可证书的展示说明。市场规范还需加强。

北京商报记者从北京市农业局网站了解到，申报水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需要申请者提供至少4份报告、声明。繁复的申请流程让不少人干脆选择违法经营。尽管相关部门对一些违法销售砗磲的商家进行了处罚，但仍不能阻止市场中来源不明的砗磲产品流通。

尽管砗磲制品在市场中禁止售卖，可是有不少打着砗磲幌子的假冒产品混在市场中。据业内人士介绍，砗磲一般根据其颜色、品质区分出等级，再按重量来销售，每克价格在几十元、百元、几千元之间。但不少商家为了获取更高的利益选择用档次较低的砗磲或用普通贝壳冒充高品质砗磲，同时，人工制作而成的假砗磲在市场中也可以看到。

据悉，这类品质低的砗磲不具有收藏价值，且不少人工制作的对身体还有害。同时业内人士提醒，收藏购买砗磲最好要到正规的、有特许经营许可证的商店购买，否则很容易上当受骗。

（文/马嘉会 张茜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