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保险，防范风险，重在保障。然而作为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保险业本身成为风险来源的时候，就必须引起足够警觉了。本月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最新研究就显示，自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寿险公司正在给整个金融体系带来更多风险。因此，各国乃至全球层面的监管部门应高度重视，在防范保险业风险时要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在解决风险时亦需采取宏观审慎方式。
作为大型机构投资者，保险公司目前在全球持有的资产和较长期负债逾24万亿美元。近年来，其越来越受到资产价格波动的影响。IMF认为，这意味着如果发生资产价格骤降等严重冲击，在其他金融机构都无法有效发挥将储蓄传导给借款人的作用时，保险公司也不太可能发挥这种作用。为此，监管部门应更系统地看待整个保险部门在金融系统中发挥的作用，采取宏观审慎的方式解决风险。“政策制定者和监管部门不能局限于仅防范单个公司的偿付和蔓延风险，必须解决保险公司越来越受与金融体系其他部分相同的风险影响这一实际问题。”IMF全球金融稳定分析处处长嘉斯顿·盖勒斯表示。
低利率是重要风险来源
从风险来源来看，IMF认为，当前全球普遍存在的低利率水平是保险业一大重要风险来源。利率水平越低，保险公司就越容易受到利率进一步变动的影响。相比之下，保险公司投资行为的变化并不是系统性风险上升的主要原因。在分析所涉及的国家中，保险公司所持高风险资产比例长期以来基本保持不变，但各公司存在的明显差异却暗藏风险。
首先，近几年来，为了重新恢复原有财富，许多国家规模较小、实力较弱且资本水平较低的公司似乎更多地投资于高风险资产。其次，如果公司持有的最低投资收益保障产品所占比例较高，例如最低收益保障的投资型人寿保单或某类年金保险，且保障水平较高，那么其投资组合就包含较多的高风险资产。再次，寿险公司持有的负债比资产期限更长，因此利率下降会带来不利影响。IMF认为，利率长期处于极低水平凸显了这种脆弱性，在美国和欧洲尤其如此。此外，其他因素也可能导致系统性风险上升。比如，产品发行方面的变化可能导致其对低利率更敏感，就这一点而言，目前美国保险公司对年金依赖程度提高就是一个潜在的风险。又比如，大量介入和使用衍生品金融工具也可能导致保险公司更容易受到金融市场起伏的影响。
总的来说，“我们所观察到的各资产类别之间的相关性提高以及其他影响整个市场的因素，意味着资产价格的大幅变动正在以越来越相似的方式影响寿险公司。”嘉斯顿表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市场动态的变化可能是长期性的。”
政策教训
在政策建议方面，IMF认为保险行业及整个宏观环境发生的变化要求各国更重视宏观审慎政策。尤其重要的是，保险监管部门不仅要以微观审慎方式监管单个公司，还要关注共有问题以及其在公司和国家间的影响，从而避免保险公司同时收缩冲击到金融系统其他部分的供资措施。
具体来说，IMF认为，按市场价格对保险公司资产和负债进行估值能提高透明度，促进改善资产负债匹配。但是监管部门的估值规则必须配以逆周期措施，以避免保险公司在经济下行时被迫出售资产。在这种情形下，资本缓冲仍然是一个可行的措施。保险公司可以在经济上行时积累资本缓冲，以备在经济下行时使用。此外，监管部门还需要特别关注规模较小且实力较弱的公司的表现和行为。尽管这些公司单独来看造成的系统性影响较小，但如果它们一起采取类似的行动，那么将造成冲击蔓延，形成“太多而不能倒闭”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