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短裙把两个腿的假肢露出来,走在大街上会怎样?
如果穿短裙把两个腿的假肢露出来,走在大街上会怎样?
这个问题来自知乎。
有个姑娘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了这个问题,
引发两万多人点赞
网友说:
这真的太酷了!
真是活得闪闪发光的人!
↓↓↓
我是谢仁慈,作为一个残障女士,我深刻的思考,对自我的怀疑与认同问题。
千言万语不如一张图。我先上几张图。
(十月,短裙)
(十一月,健身房)
(十二月,广州。)
身边人的反应
1、身边朋友:“哇塞,很酷诶。”
2、陌生人:
有一次在北京遇到一个很摇滚的大爷,迎面走来就说:“姑娘,我觉得你特儿有自信特美,我很欣赏你。” 我:“嘿嘿嘿。”
遇到各种老奶奶老阿姨总是:“哎哟姑娘你这腿…伤着啦?真可惜。” 我:“嘿嘿嘿。”
遇到小朋友——“妈妈你快看这阿姨腿是假的!!!” 我:“是啊是啊,所以你过马路一定要走斑马线一定要牵着妈妈的手噢,不能像我!”(内心:他妈的小破孩,我是阿姨??!!我明明是大姐姐!!!)
前几天在我们研究院,帮老师交材料,结果一个师兄一直在我的假肢和脸上来回打量……我逮着他和我对视的时候,粲然一笑,说:“怎么?”就走了。
最最最最常见的,大家看我一眼,面无表情,走过……
3、我妈:“干啥呢遮起来啊不然多吓人!”
我:“不!这就是我!”
我妈:“好吧。”
很长时间以后……
我妈:“你这看久了还挺好看的。”
4、公共场合最大便利:作为残障人士的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坦然的,行使一切我应当享有的权利,如残障人士卫生间,残障人士专座等等。
来张照片儿,九月,在好朋友家。
原本想找找自己没撕下假肢外包装之前的照片,结果发现一张没有。原来真是一张没有,没有撕下外包装之前,我几乎都不照全身照的。
这是14年在清华,少有的能看到腿的照片,大家找一找是哪条腿。
然后更多的就是自拍。
16九月,喀什。去新疆也是为了求证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更坚信了:有一种东西超越意识形态,那就是善。
啊,原来我是个残障人士
在我十七十八岁的时候,对“残障人士”这个身份是非常不认同的,从当年回答“残障人士的生活是一种什么体验”的文章里就能看得出来,戾气很重。
十八岁的我愤愤不平,为什么你就只看到我的残障?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是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残障人士」,或者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啥问题。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骂人打架蹦迪一个没少,直到有一天我打算去换一个假肢。
在我种种调查之后,我觉得假肢行业真黑啊,真不公平,我们该得的呢?然后我就去找我人权法老师(一位对我而言非常重要,非常尊敬的教授)。
教授:“因为残障群体的不被知道,所以如何保障到位?你应该站起来去发声,让你们被听见。”
“如果你不可以,谁可以?如果你不站出来,谁会站出来?”教授十分坚定的说。
残障是什么?
当我说到残障的时候,八成你会想到缺胳膊少腿的、聋哑的、轮椅上的——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的,除感性的“有些的人残缺在心灵中,只是看不见”之外,《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对残障的定义会更明确:
残疾人包括肢体、精神、智力或感官有长期损伤的人,这些损伤与各种障碍相互作用,可能阻碍残疾人在与他人平等的基础上充分和切实地参与社会。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写过“让我感到自己残疾的不是自身,而是社会看我的眼光。”
而争取权利的第一步,就是领悟到“我是个残障人士”,并且认同他。“所有争取平等权利的前提都是认同自己。”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长时间的自我觉醒与认同就像长跑一样,总是气喘吁吁,总是想要放弃,还看不到终点。但我相信当我们调整呼吸、心率,这就会变成一个美妙的、自得其乐的挑战。
继续来点照片。
17年五一,北京后海。
17年五一,第一次攀岩,装装样子,结果在上面掉了很久…以及我现在才发现,我白的要反光了
16年拍的艺术照,最近整理电脑时看到一打没ps的,胆战心惊之余找了几张我很喜欢的拼在一起。
我们的故事——撕掉包装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那天,我一姐儿们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小哥,他也是残障人士,比你优秀得多,他在MIT读本科。
“I am Mercy.”
“Named Mercy never meant you have a lot of mercy, you may the worst nightmare in the world.”
于是乎王八绿豆对上了眼,我和高老师就在一块了。
这是又糙又帅的高老师
是的,高老师也是一位残障人士,是我心中最帅的、最棒的人,认识他,和他在一起之后我第一次学会去爱一个人,并从他是我的镜子,让我看到自己的不足,回顾前两年,我在成长,大半是因为高老师。
我二十岁生日
我其实不在乎别人看我的,只是我讨厌悄悄打量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还怕伤害了我——我就想,如此不一样,如此掩藏有什么意思?
对,撕掉包装,这就是我想说的。
我撕掉了假肢的包装,我愿意接受那个脆弱的、缺少右腿的自己。而那些表面阳光内心痛苦的人,你们又是否真正的快乐过?是否真正的接受过自己?
如果不能,那就去努力成为你会接受的那个自己。
爱我的人,我的朋友们
beloved
其实我一直觉得带假肢穿裤子不和谐,也从四岁出车祸之后再也不穿裙子,据我妈说,我小时候是那种冬天都要穿裙子的臭美精。我相信露出假肢,高老师一定会赞同我并且支持我,所以我有勇气。
第一次露出的小狗腿和高老师的大钩子的会面
我身边的好朋友许多都是看到我把假肢露出来之后,不发表任何意见,还有人说说:“都快忘了你少条腿了。”
所有朋友里,特别感谢我的老菊儿和老嫖,因为他们是我撕掉假肢包装之后见面的第一批朋友,他们不仅说这很酷,还给我的假肢画上了彩绘。
我家里人,一向都支持我做任何我想做的,深思熟虑过的事情,十分幸运,我很感谢。我妈在一个采访里说:“我很高兴女儿长大了,她很有勇气。我至今都不敢敞开那条裤腿走在街上呢!”(出车祸时,妈妈为了救我,也失去了左腿。)
妈妈和我
我身边很多同学啊,朋友啊,都会告诉我,我觉得你很棒。我很开心的,还全部截图放在我百度云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动力的时候就去看看。然后就觉得充满动力啦。嘿嘿嘿嘿。
20岁生日那天
不论是不是残障人士,再强悍的人也需要关心和爱啊,如果你喜欢他,你爱他,你欣赏他,你想和他成为朋友,你得告诉他。
有人说:“仁慈你有好多好多爱啊。”这的确是…我觉得全世界都爱我hhhh——开个玩笑,比起得到爱的能力,我更重要的是感知爱的能力吧。有些人,即使别人爱ta,ta不曾想要去感知,想要去留住,所以总是觉得轻飘飘的没有爱和关心。所以~生活并不缺少爱,只是缺少感知爱的心啦。
谢谢所有关心的我的,关注我的,爱我的人啊,仁慈也爱你们。
写在最后
我希望残障人士能够接受自己,真正认同自己,但我并不认为一定要要像我一样撕开假肢包装这样才“证明”。这是我的选择和我生活的方式,我表达出来,让大家知道“噢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
但我还是很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接受自己、认同自己、快乐生活——毕竟幸福太难了,那就祝你们快乐吧。
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在努力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会尊重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
有人说我沽名钓誉,有人说我其实特别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目光、虚伪还矫枉过正——你说的都对,你怎么想都好,而我也会就这么按照我喜欢的方式生活。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活的像她一样精彩,漂亮!
来源:中国新闻网(ID:cns2012)综合自知乎、谢仁慈微博等
文章已获作者授权
编辑:郭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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