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二号原食?
南方古猿出现之后,在之后的300万年里脑容量都没有太大变化。
200万年前,在身体结构上接近现代智人的人科——人属出现,脑容量从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加,且越来越快……
因此支持人脑发展的营养和环境因素,应该基本持续了至少200万年。
我们已经知道:人类婴儿的脑在发育过程中需要大量的DHA和AA;成年人的脑也需要持续的DHA和AA的供应——早期人类进化的环境,应该能持续、稳定供应富含这两种脂肪酸的食物。
兽类?
流行的“狩猎假说”认为,在人类祖先能制造简单石器(260万年前)之后,就可以靠打猎来稳定获取陆地哺乳动物的肉——相对于植物性食品来说,“兽肉”更少纤维、更好消化、更高热量、更多蛋白质和脂肪,从而支持了人脑的进化。
但其实发展出有效的狩猎技术,反而要以已经足够发达的脑为前提……即使是看似无甚技术要求的“耐力狩猎”,即凭借优越的耐力“跑死”猎物,也是相当后来的事情——这起码需要先发展出有效的携水技术(还要能吃到大量的盐)。
更何况:陆地哺乳动物的肉,脂肪普遍较少,DHA更少——无法给人类提供充实的脑营养。
由此,传统的进化模型认为,早期人类主要在非洲大草原上,捡拾(其他肉食动物吃剩下的)兽类尸骸的颅骨和长骨,从中砸取脑髓来食用,由此获得关键的DHA和AA。
但在早期人类的各种遗址里,都只有零星的迹象(比如有敲打、切割痕迹的骨头),显示人类曾加工过哺乳动物的尸体——直到海德堡人甚至更晚的智人出现之后(大约60万年前),有加工痕迹的兽类残骸才开始在人类遗址中稳定出现。
这说明:在人类的大部分进化过程中,兽脑和骨髓的供应很可能并不充足、稳定,难以支持物种级别的脑的进化。
胡子鲶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们了解到:随着270万年前后的气候剧变,人类祖先开始越来越多地集中在湿地环境中,由此而来的有各种水生资源:水生植物(的根茎)、水生贝类、水生甲壳类、两栖类、小型鱼类……
在这些人类祖先的食谱中,水生植物的比例越来越低,随之增加的是水生无脊椎动物(尤其是不能移动的贝类),到了后来,鱼类的数量越来越多。
大约210万年前出现的能人,已经开始稳定地吃鱼了——而在其遗址里的鱼化石,主要来自于一种鱼类——胡子鲶(Clarias)。
230万年前~190万年前,古代湖泊Olduvai经历着剧烈的干湿交替、水位涨落,有时甚至完全干涸——在附近的人类遗址内,发现了大量的胡子鲶和慈鲷。
在190万年前~80万年前的各种能人和直立人的遗址里,找到了大量的食用淡水鱼的证据,且绝大多数都是(又是)胡子鲶。
185万年前~120万年前的几处水边遗址内(FLK - 22 [Zinj]、FLKNN - 3、BK),大量的鱼骨头开始有石器加工的痕迹——绝大多数都是胡子鲶的骨头。
目前发现的最早的鱼骨切痕,来自于150万年前的Koobi Fora遗址——仍然是胡子鲶的。
同样:更新世的其他许多人类遗址里也找到过成千上万的鱼类遗骸,显示出人类曾经年复一年地捕捉——胡子鲶。
很可能:胡子鲶在大概270万年前就进入了人类的食谱,并迅速增多,一度(至少在局部)占据主导地位……这一过程至少持续到80万年前……
鲶鱼
出场率如此之高的“胡子鲶”,属于鲇形目胡子鲶科胡子鲶属,是非洲最常见的鲇形目。
鲇形目是一个非常大的目,下属的种类大约占淡水鱼类的1/5,它们往往在水底生活,全身没有鳞片,而有黏液,嘴上有须,没有鱼刺——就是我们俗称的“鲶鱼”。
国内常见的“鲶鱼”有:土鲶、大口鲶、红尾鲶、鮰鱼(可能包括“江团”“梭边鱼”)、江团、梭边鱼、钳鱼(可能包括“梭边鱼”)、黄骨鱼(黄颡鱼、黄嘎鱼、昂刺鱼、黄辣丁)、怀头、乌苏里鮠(“牛尾巴子”)……(名称比较混乱……)
鲶鱼独特的生活习性,使它们在水位的剧烈涨落中,最容易搁浅在水洼或“泥池”里——“底栖”让它们总是最晚感知到水位降落,且长久的进化使它们非常适应“搁浅”的生活——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它们往往还能在泥里存活数月。(或者可以说:是它们“主动选择”了在泥里度过旱季。)
这使得它们成了没有任何渔猎技巧的人类,最佳的捕食目标……
据报道,现存的黑猩猩、倭猩猩偶尔也会在水边(通过“挖泥”)捕食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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